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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刀人手記

現在是凌晨三點,刀人穿著手術衣還坐在開刀房的電腦桌前,鍵盤的聲音此起彼落的迴響在空盪盪的手術房裡面,麻醉機已經關上了,病人也被護士和刀人的同事放在病床上送到恢復室,一切是如此的安詳,在午夜以愛樂電台為片尾曲的散場電影裡,只剩下刀人還在做目後花絮的記錄

今天的手術並不複雜,只是一個晚上因為喝酒肇事發生車禍的病人有開放性的骨折傷口要進行清創和復位手術,把一些被污染的組織切除,避免因為不處理可能造成的感染,然後把斷開的骨頭打上骨釘,再照一張X光片就好了

也許真的有點累了,當刀人打完了手術記錄後才發現自己是閉著一隻眼睛在打字的,他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有點恍忽的眼神,還沒有拆掉的手術衣、口罩跟手術帽,密不通風的打扮

他還注意到有一條細細的血滴軌跡從手術帽連到眼皮到口罩到手術衣,位置就在右眼上,他想起是剛剛在切除一條小小的動脈的時候,那小血管裡面噴發的血柱一不小心就滴到的手術帽上,慌忙中刀人趕緊一壓,壓住了血管的上緣,血柱就漸漸減小,然後止住

不過他不太記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閉得有這麼快


“真該帶護目鏡的”,刀人有點懊惱,心想可不要被傳染甚麼怪病才好,隨手拿出病人的病歷記錄確認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刀人在值班室的床上醒來,台北市的天空還是一片漆黑,剛醒來的刀人倚在床沿上,有點不明白發生甚麼事,在半夢半醒之間,call機刺耳的聲音又慌張的響起,刀人趕忙揉揉眼睛,起身正要拿起電話撥到護理站詢問一下狀況,卻突然眼前一黑…

他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一輩子沒這麼痛過,他在心裡咒罵著,心想這該不會是叢集性頭痛吧,一邊心裡想著,還是一邊拿起話筒,撥了護理站的號碼,電話那頭傳來值班護士的聲音,原來是有個病人抱怨胸口悶不舒服

刀人請護士幫病人安排一下心電圖檢查,並感覺到自己的頭就像是被人插了一根釘子,他把右側額頭壓在值班室的床上,咬著牙,想去拿書查一查叢集性頭痛可以怎麼樣處理,但是也一面心想也許應該可以熬得過


做完了電腦斷層,刀人在電腦上看到自己的片子,影相診斷科的同事告訴他沒甚麼異常,倒是神經內科的老同學要他下午再去做核磁共振檢查,刀人也沒有二話,乖乖的脫掉醫師服進了檢查室

等到頭痛過去後,刀人只覺得自己有點感冒的症狀,他心想很明顯,這一切都指向昨天晚上噴到自己眼睛上的血柱可能以經有了些病毒感染,他接著踏進了醫院裡骨科的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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