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從帛琉回來,因為自己迷糊的個性,手機跟醫師章都不曉得給三個月前的自己收到哪去了,離開了帛琉的急診室,從新接回台灣急診室裡人山人海的忙碌步調,本來以為中年發福的年齡已屆,所以怎樣努力都瘦不下來的體重,才回來連上個五天班,體重就回復到之前的數字,然而在遺失的東西中,我最想找卻怎麼也找不回來的,反而是一張厚紙板……

 

這張厚紙板,是一個有點娘,心智年齡又似乎跟不上外表年紀的十八歲大孩子,我依希記得他戴著眼鏡瘦瘦高高的模樣,在我替他看完診的時候就向我要電話……

 

對於一個曾經被不少同志告白過的人,實在有些讓人惶恐,我只能微笑帶過……

 

然而在第二天我沒上班的時候,據護士小姐耐人尋味的微笑回報,這個大孩子還特地來找過我……

 

然後是第三天我上班的時候,他自顧自的走進診間,拿出一張他稱之為卡片的厚紙板,就在我要羞赧的快點接過的時候,他突然死命的扯回他說要給我的卡片,然後堅持要在夜晚的急診室,在護士小姐跟其他病人的面前大聲朗讀出來

 

因為遺失的時間有點久了,我只依稀記得,他說:”謝謝醫生,急診醫生的醫術真是太好了,才幫我打一針我不到半小時馬上就不痛了,醫生的醫術真是太厲害了,我回去一定要告訴每一個人……”

 

因為急診工作面對很多不確定、很多緊張、很多壓力、很多監測器尖銳刺耳的聲音、家屬哭喊的聲音、救護車嗚嗚的聲音,所以那一晚在急診室裡難得聽見的謝謝,也就格外的讓人懷念,讓人捨不得遺失……

 

華說我的脾氣從帛琉回來好像變好了,我在想也許是從那樣奔忙的身影之中跳脫了三個月,回來的瞬間,看著那些熟悉的畫面,一切似乎又變得新奇了,也許就讓我漸漸想起,自己那些當醫生的初衷,那樣曾經在忙亂到沒有節奏的步調裡,遺失的東西……

 

long-nose hawkfish

sand e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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