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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的場景是這樣,我們在聖多美的鬧區中,一個美國老闆娘開的小咖啡館裡,外邊有點下雨,我的對面是一個葡萄牙醫師,還有她親切的妻子,一個西班牙人,咖啡館裡的面孔多是白人,我們用著英語夾雜葡語交談。

他說:”…我的第二外文第一是義大利話,第二是法文,第三是西班牙文,第四才是英文,等到我去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唸PHD以後應該可以流利些,你就可以不用忍受我的英文了”。

(聽得真快吐血)
“其實我覺得你英文已經講得很好了,所以你們兩個是在義大利認識的?”
Ricado一邊摸著他昨天在海灘上一個下午拿回來的戰利品,一邊有點痛苦的說著,”那時候我在義大利當實習醫師,而Christine在那邊做研究。”
“其實你知道嗎?在我們兩個剛認勢的時候,她(Christine)還不會說葡萄牙文,我也還不會說西班牙文,我們兩個都是用義大利話交談的…。”

Ricado這時候講了一段話,嘴角露著詭異的笑容,我勉強循著我的聽力,聽出來他說:”哈囉,你好嗎?...”然後我就聽不太懂了,我咕噥了一下,”你不是在說義大利話吧?”
“不是”,Ricado說:”我剛說的是西班牙文,意思是說~嗨,小妞,你好嗎?過來跟我當朋友。”
“等等,你再說一次,然後用葡文和義大利文也說一次。”

接下來Ricado就用葡文 > 西班牙文 > 義大利文的順序再說了一次,果然義大利話還是最聽不懂的,看著我沮喪的神色,Ricado安慰我說,”其實你能夠說葡文,只要在義大利和西班牙呆上一個月,包準你就開口說這兩種語言。”

“你去過西西里島嗎?”Christine問了。
“我只去過西班牙,義大利還沒去過。”

“噢,那你一定得去!我們在那邊住了三年…,那裡的氣候好棒,每一間小店都有自己獨家口味的冰淇淋。”(我開始意識到他們還滿常用”黑手黨”這個名詞來開玩笑的,果然有點淵源…。)
“我們兩個要巧克力蛋糕,你要不要也來些?”Ricado問我。
“不了,我在減肥”。

“噢,可憐的bruno(我的葡文名字),你一定不曉得你錯過了甚麼。”Christine張大著眼睛認真的看著我,用右手在唇邊做了著炸開的手勢,五根纖瘦的手指在空中散開,鮮明的展示美味在口中炸逸的感受,”你那個手勢一定是義大利的。”我用著我的印象發言。

“不,”坐在我對面的兩個人相互望了一眼,”這應該是西班牙式的,不過你知道,義大利人的手勢真的很多,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我也是去那邊唸書以後才常常不知不覺就比出一些手勢,有的時候還會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在眼前不知道在晃動著甚麼。”Christine回覆我,這是我今天第三次看到她比出這個表示”美味”的手勢了。

“那不然義大利人怎麼比?”我認真的發問。
Ricado想了想,舉起食指按在酒窩的位置,還按進去讓臉頰有些陷下,”義大利人是這樣比的,不過這也可以稱讚一個小姐的可愛。”

“那葡萄牙人呢?”果然不愧是中國學生,馬上祭出類比法。
Ricado舉起手,用食指和姆指輕摸耳垂,”我們是這樣比的…。”

“喔,對了,要是你到義大利看到有人這樣…”他把手心向著胸口,從喉頭往下巴刷了幾下,”這就是代表,我對你不太高興了,你給我小心點。”

然後還有”這個就更嚴重一點,”他解釋著,伸出右手姆指,從太陽穴的位智往下巴慢慢的劃出一條線,”這代表刀疤,也就是說,我真的要給你好看,而且是會留下刀疤的那種…,所以要是你看到這個手勢,你就最好是趕快閃了。”

“對了,你說你去過西班牙,是唸書還是去玩?”Christine問道。
“去玩啊,玩了大概快一個月。”
“那是從哪裡到哪裡?”
“我想想看喔,”我試著回想然後不要把在法國和德國的回憶牽扯進來,”我們是從迦泰隆尼亞那邊進西班牙,然後經馬德里北上到巴塞隆納,最遠好像到…畢…。”

“畢爾包!”年輕的夫婦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到,”噢,那真的離我家很近,大概只有兩個鐘頭的路程。”Christine說,”我就住在那個有恐怖組織的巴斯克地區,你知道,因為我們家鄉的人也想要獨立…,下一次來西班牙和葡萄牙,你一定要讓我們帶你去玩,來我家鄉走走。”

“噢~”這次輪我叫了起來,說道:”我知道在哪裡,我有在旅遊書上看過,那邊風景超美的,很像魔戒裡面的哈比人住的地方!!!”
Ricado開始大笑起來,”對對對,我們葡萄牙人就常常這樣覺得西班牙人,一群小哈比人…哈哈哈。”



註 因為與支援南部Caue省的AMI葡萄牙醫療組織接觸,我認識了這對充滿活力的夫婦,也感覺到他們的”慷慨熱情”在我身上漸漸留下了印記,如今他們就要回到葡萄牙了,真希望還有機會可以見面,特地把我們一起渡過的一個咖啡店下午寫下來,以茲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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