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布萊爾,我是個死過一次的男人。

 

曾經有一天我許下承諾,告訴一個我心儀已久的女孩,因為我對她的愛是如此誠摯,如果有一天,我必須因為她而死,我將不會後悔。

 

如果有一個字,比更厲害的,那就是,當我許下這個承諾的時候,我甚至根本不在乎她有沒有聽到,會不會放在心上,如果我真的開口了,那只是一種告知,不是一種交換條件的詢問,也可能,我根本沒想過要交換她的甚麼。

 

純愛之戀,據說男人這種動物一生只有一次神化自己的能力,他會深愛一個女子,不管她曾有的過去,不畏懼他們之間天差地遠的將來,這種愛無限上綱,他不因為她34D的波濤洶湧而愛上她,也不會因為她風華絕代、萬眾矚目而正視她,他在乎的就是在那一年的某一個下午,那一個眼神交會中若有似無的篤定。

 

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篤定過,也許就是要完成的信念如此的巨大,巨大到讓人相應而生這無窮無盡的勇氣,我相信眼前的女子,必然可以得到幸福,因為她除了自己以外,還有我這樣一個男人,為了她的幸福豁盡全力。

 

當然,她一定會幸福。

 

我真的這樣認為,即使到了現在……

 

在狹小酷熱的空間裡,我扯去自己所有的衣服還感到燥熱,我感覺到一種發自骨頭深處的渴,喉頭像是有把地獄之火在燃燒,全身的肌肉,像是穿上比自己尺碼再小上五吋的衣服般緊繃著,幾乎到快要爆炸的程度,全身的皮膚,像是每一個毛孔每分美秒都有螞蟻在啃噬,這無窮無盡的苦處,就只有在太陽下山後,或是每當想到她綻放如花朵的笑靨才得以稍稍緩解。

 

我,在一個密室中,一個狹小只能容納一個拳頭探出的小窗,主宰我的世界。

 

這是個避無可避的密室,每當雞啼聲響起,我的酷刑就開始,陽光灑下的一道道光束,像是摧心撕肺一樣射穿我的皮膚,被陽光碰觸到的部份會自動冒起火燄,貨真價實的長起水泡開始燃燒,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殘酷的現實或是痛苦的夢境中,只覺得這樣在黑夜才可以稍事休息,白晝卻如同走不到盡頭的沙漠如此煎熬的日子,過了好久。

 

終於逐漸的,我潰爛的皮膚似乎復原的速度加快,我因為極度痛楚而昏死過去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我開始有機會回想在這密室之前那一個我死去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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