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醫師的都市冒險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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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在巡迴診裡最有名的一句話一樣
Ha paciente, nao ha dinheiro
有要看病的病人,但是沒有有錢看病的病人
每次當民眾這樣對我說 我總是無言以對
並不是當下不能為他們做些甚麼
而是沒辦法就一直免費給藥吧
畢竟這樣運用我們國內愛心送來的資源也不是合理的

大家或許很難想像這邊的慢性病竟然會是一件嚴重的事情
不過如果你了解到葡式美食就是鹹得可以的bacalhau(醃魚)
甜點就是甜得可以的糖霜結晶 你就可以知道
人窮但是可以吃粗鹽 吃豬油 但是就是吃不起精鹽
吃不起葵花油 人窮可以一輩子沒有摸過錢
只能夠以物易物 所以一輩子買不起藥是甚麼感覺

在巡迴診的時候一個會用甘蔗釀酒的師傅告訴我
他已經十多年沒有摸過錢了 所以拿著藥單希望我幫他想想辦法
每當我看診 開出一次兩個禮拜四十多顆的藥
我就要開始擔心病人是不是可以買得起藥

油價一直在漲 這邊的國民生產毛額跟月薪卻三十年來沒有顯著的進步
所有人都只能靠著工作暇餘的那一塊田來養家活口
我能做的也許只有慶幸吧 慶幸自己不是那個沒有全民健保的聖多美人
慶幸自己老的時候也許可以做做hospital shopping
然後可以花一百五十塊看一次感冒

在連IDDM跟NIDDM都不分的國度裡
我突然想起不知道怎麼都沒有遇過DKA或者是HHS(HHNK)的病人
也許他們早就在哪個十字路口已經先一步離開了我們也說不定

看著拄著拐杖的七十歲老先生走出我的診間
我安慰自己首都的人總是有多一點的閒錢
可以復單得起長期服藥的一點尊嚴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