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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完整的判斷病人的病情,急診室的醫生和護士總是有一連串的問題,像是讓人心煩意亂的問題小孩,一個問題尾隨另一個問題,打破砂鍋問到底。有時候問題彼此互相關連,有時候天外飛來一筆。

 

譬如說:

 

「你痛多久了了?」

 

「從哪裡開始痛,還有別的地方痛嗎?」

 

「痛的感覺是怎樣的,請描述一下?」

 

通常我們得到的回答,會是這樣的:

 

病人:「痛很久了。」

 

醫生:到底是痛多久? -- > 「痛幾年?幾天?還是幾個月?」

 

病人OS:「我已經痛到不行了,不能趕快打針嗎?」

 

或者病人會說:「痛幾天了。」

 

醫生:那是幾天?十天?兩天?

 

病人OS:「你是中央情報局嗎?痛兩天還是三天有差嗎?我都痛死了還像我老媽一樣問那麼多問題!」

 

醫生又問:「我壓的這裡會痛嗎?」

 

病人:「一點點。」

 

醫生:「那這裡呢?」

 

病人:「也一點點。」

 

醫生:「那這裡呢?」

 

病人:「也一點點。」

 

病人OS:「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幫我打針?不就跟你都說會痛了嗎?」

 

再過兩分鐘後,病人差不多就已經到達忍耐的極限,然後會說:「我都快痛死了,這家醫院爛死了,醫生到底有什麼毛病,不能先止痛嗎?」

 

但是沒醫德的醫生會緊咬不放的說:「你都說一點點,到底是痛不痛?我們再來過,再壓一次肚子……。」(剛剛只是排練?你開玩笑的吧!)

 

眼睜睜的看著病人飆淚,醫生和護士被稱作冷血動物,不是沒有原因,他們還是繼續問著問題,急迫的,就算止痛藥已經抽好了,在打進點滴前,他們還是繼續問:

 

「你之前有對藥物過敏嗎?」

 

回答完這必考題,眼看止痛藥就要打進血管了,天上就要降下甘霖了,醫生突然又甘霖老師的抓住針筒:

 

「停!有懷孕的可能嗎?」

 

病人父母:「沒有沒有,你問這什麼問題!她還沒嫁耶!」、「夭壽喔!」

 

父母總會站在孩子前面,第一時間回絕掉問題,然後一副「我是權威」的樣子,嚴格禁止這種沒水準的八掛問題出現。

 

但是醫生護士也年輕過,雖然思想跟爸媽一樣老派,但卻在急診室裡看過除了你的孩子以外,更多其他人孩子的故事。

 

根據衛生署國民健康局98年公布的青少年統計資料,初嘗禁果的年紀,男生平均為15.97歲,女生平均16.15歲。(Wow?!Deal with it!!)

 

震驚嗎?

 

我也很震驚,還倒抽一口冷氣,因為我的第一次……(無限的點點點,請別覺得醫生好遜 --> 窘。)

 

所以這時候醫生會說:「爸爸,等下我們要讓令嬡吃藥,你先去長廊最遠最遠的那邊,幫我倒杯水來……。」

 

爸爸心裡的OS:「怎麼偏偏這時候要倒水,不能等一下嗎……」然後半信半疑的走開。

 

如果沒有像背後靈的父母在身後,醫生護士可能問地更直接:「這幾天有沒有性行為?」

 

病人說:「沒有!」

 

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不!

 

醫生會看著手錶讀你停頓了幾秒,或是看你眼神有沒有不安的往上飄。

 

但是通常我得到的答案都是這樣:「應該……沒有吧。

 

病人清楚聽到自己說的是 -->「沒有」,但醫生聽到的都是「應該可能或許……」,你潛意識的不確定顯而意見。

 

請別讓醫生對你貞操的質疑惹你生氣,也請刻意忽略你回答問題時,醫生有點懷疑、閃爍的眼神……

 

因為這就好像「你愛不愛我」的問題一樣,我們要的是斬釘截鐵的……肯定或否定,其他口是心非的,逢場作戲的場面話,都不是我們這種飽經愛情冷暖的浪子需要聽到的答案。

 

醫生又再問了一次:「確定沒有懷孕嗎?」

 

這些質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根本沒有好處的,除了看你翻白眼,或是等等被你爸爸揍兩拳的風險外,他們想的只是這個藥懷孕的女生不能用,或是等下要不要照X光或電腦斷層……

 

醫生問的每個問題,都經過訓練,都在背後有著堅固的理由,這可能影響我們的判斷,改變我們的處置,牽引我們對診斷的形成,只是有時候為了快速,並不顯而易見。

 

半夜裡一個七八十歲的阿伯被擔架推進急診室,不停大聲的呻吟:「唉唷── 唉唷──。」旁邊跟著他高大的兒子,滿臉焦急。

 

半夜裡的大痛,急診醫生眉頭一皺,發覺案情不單純,馬上就起身靠到阿伯身邊,開始對他敲敲打打,摸摸看是哪邊痛。

 

醫生還一邊問:「阿伯,你痛哪裡,痛多久了?」

 

阿伯:「唉唷── 問那麼多問題幹嘛,我痛都痛死了,是不是真的要我痛死了才肯幫我止痛,查舊病歷不就都有了嗎?」

 

高大的兒子也猛點頭:「他這老毛病了,椎間盤突出,一天到晚都在痛。」

 

沒有醫德的醫生還在問:「阿伯,你是痛背嗎?會不會痛到別的地方去?」(<-- 冷血)

 

「你這醫生真缺德!」阿伯生氣的說:「就痛得要命了還問那麼多,要我講多少次,快打止痛針啦!」

 

即使再死纏爛打,醫生只能摸摸鼻頭,閉上嘴,去電腦前開出止痛針來。

 

說時遲那時快,剛換上病床的阿伯突然一翻白眼,人就昏了過去。

 

「摸不到脈搏!」機警的護士叫了一聲。

 

醫生馬上從椅子上跳起來,衝進圍簾裡。

 

進圍簾前只能簡短的對兒子說:「現在要馬上幫你爸爸急救!」

 

拉起圍簾就趕快說:「插呼吸管,繼續CPR,幫我推超音波過來……

 

這最後造成阿伯半夜大痛的原因,是肚子裡的動脈瘤破掉,不是椎間盤突出。

 

阿伯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搶救,還是離開了人世……

 

說真的,打個止痛針,花不了多少時間。

 

被人看成冷血,還要堅持做認為對的事,也不容易。

 

但是有時候疾病就是比想像中更快襲來,即使再努力追逐,生命還是可能像一閃即逝的流星一樣飄忽,抓都抓不住。

 

下次如果進到急診室,醫生或護士還是繼續嘮叨纏繞的問著你問題,貌似冷血的不打止痛針,或是懷疑你的清白去質問你。

 

請記得一件事……

 

他們不是為了自己的健康問這些問題的,這些問題為的都是你的……你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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