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狂想曲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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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光線下,一張白淨冰冷的鐵桌子。

 

刀人靜靜的看著空白的手術台,想像著眼前一個剖開的肚子,從表皮、真皮、皮下組織、肌肉、脂肪一層層進入,然後是下面溫熱蠕動的腸子,找出要切除的腸子部份,找出供應的腸繫膜血管……,刀人閉上眼在空中快速的揮動手,像是拿著持針器,同樣的動作,在昨晚凌晨兩點前已經做了不下一百遍,這是實驗外科的課,在大學實驗室裡,由助教牽進來一頭一頭白胖的小豬,牠們就是等下要接受手術的病人。

 

今天是大家第一次自己進行手術,關於手術的流程,等下我會請每一桌的助教幫各位仔細說明,豬的點滴注射靜脈不好找,所以等下我們會先幫各位在小豬的耳朵上打上點滴,……

 

聽說你昨天晚上唸書唸到很晚,到底有沒有把握啊。同組的同學喬珍看著這次練習主刀的刀人問。

 

據說之前學長姊都要開到晚上七八點,我今天要跟女朋友約會,你不要害我遲到啊。另一位同學傑洛米不用主刀,一派輕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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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布萊爾,我是個死過一次的男人。

 

曾經有一天我許下承諾,告訴一個我心儀已久的女孩,因為我對她的愛是如此誠摯,如果有一天,我必須因為她而死,我將不會後悔。

 

如果有一個字,比更厲害的,那就是,當我許下這個承諾的時候,我甚至根本不在乎她有沒有聽到,會不會放在心上,如果我真的開口了,那只是一種告知,不是一種交換條件的詢問,也可能,我根本沒想過要交換她的甚麼。

 

純愛之戀,據說男人這種動物一生只有一次神化自己的能力,他會深愛一個女子,不管她曾有的過去,不畏懼他們之間天差地遠的將來,這種愛無限上綱,他不因為她34D的波濤洶湧而愛上她,也不會因為她風華絕代、萬眾矚目而正視她,他在乎的就是在那一年的某一個下午,那一個眼神交會中若有似無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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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是診所裡面唯一的護士,說她是護士,她不用抽血打點滴,也不用幫你量血壓心跳,而且認真追究起來,她只是個紮著馬尾的高中生,下了課就來幫忙。

 

但是她在這個診所裡面很有功能,至少她像是一塊彩色的光亮把冰冷的診所暈染帶著溫暖的黃色,她最好的專業就是年輕女生特有的微笑,讓很多聽到布蘭特傳聞還有點憂懼的病人放下心來,安靜的等在長長的候診室外面,不吵鬧。

 

小光是鄰近特別學校裡的聽障生,在她髮絲包覆的耳朵裡,藏著電子助聽器,所以有的時候,假使你戴著口罩或是說話嘴角的幅度不夠寬大,小光會看起來聽不太懂你在表達的意思,她只能熱情的回報給你甜甜的微笑。

 

布蘭特唯一的朋友是一隻叫做狐貍的狗,精瘦的身軀總是懷抱一種高貴的姿態伏在小光的櫃台旁,牠跟布蘭特一樣從來也都是靜默,很少來求診的人聽過牠叫過一聲的,每天休診後,狐狸就會陪著布蘭特到附近的墓園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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