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醫師,昨天你沒上班,有個你前天縫針的病人來找你喔。

 

前天的病人?我咕噥著,心下一凜,心想不要是出了甚麼醫療糾紛才好,到底是誰呢?我在心中回想著前天一天一整串的病人,卻不覺得有甚麼特別可疑之處。

 

這天下午,一位斯 文的 先生跑來找我,我認出他是那天因為腳踏車摔倒造成臉部撕裂傷需要縫合的病人。

 

我想起這個病人不是醉漢。

 

醉漢是急診室很特殊的族群,因為酒精有回溯性失憶的特性,他說的主訴和事情發生的經過可能都不可信,他答應你甚至覆誦過的衛教事項他都可能全然不記得,我縫合過一個看起來應該可以配合的外傷病人,一開始拍胸脯大聲承諾一定夠義氣乖乖不動讓我縫合的他,一躺在手術床上就開始扭來扭去,最後揚言縫完一定要找兄弟給我好看

 

總之,醉漢是急診室醫師要花最多力氣,又最不情願花這麼多力氣去診治的病人,每一個佳節好日,哀怨的急診醫師沒有休假又要處理這些因為太high湧進急診室的病人,就會因為心情上的反差讓心情陷入焦躁。

 

但是他不是醉漢。

 

洪醫師,您好。文質彬彬的他走進我,以過近的距離挨著我身邊坐下。

 

上次承蒙您縫合後,但是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懂,為甚麼在眉毛上面的傷口,縫合以後我的上眼皮反而會瘀血?他說出了他的疑問。

 

在他提問前,我其實都有點擔心,到底是不是自己有了甚麼意外的疏忽,那就不好意思了,聽清楚了他的問題,我就告訴他:因為這樣的傷口,除了撕裂傷之外,眉頭還經過碰撞,所以當時我有請您回去以後的四十八小時內要妥善冰敷,也許您冰敷的時間還不夠多,此外,因為瘀血會往低處流,所以就蓄積在您的眼皮上,因為時間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了,從現在開始建議您熱敷,加快瘀血暈散的速度。我誠懇的告訴他。

 

洪醫師,我想請您誠實的跟我說,縫合時您真的沒有打了甚麼特別的藥物嗎?他緊張的看看四周。

 

嗯,除了麻醉藥以及沖洗的生理食鹽水外,我的確沒有使用甚麼特別的藥物。我據實回答。

 

,洪醫師,我老實告訴你好了,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病人咽咽口水,我實在想不透為甚麼縫合的地方在眉頭,瘀血卻會在眼皮上,您是不是有打甚麼特別的藥物?他不放心又問了一次。

 

我沉吟了一下,在臉上擠出更加誠懇的表情,把之前說過的話再重覆一次給他聽。

 

你確定…”他真的很擔心,你沒有因為甚麼外力要你對我打甚麼特殊的針,如果有真的請您務必告訴我。

 

你說外力的意思是我難掩心中的不解。

 

你是不是有受到綠營的指使,因為阿扁政府一直對我很有戒心,如果真的有外力介入,真的請你務必幫幫忙,老實告訴我,我不會為難你的。

 

這樣啊。我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點點頭對他說:我想我還是老實告訴你好了……我拉長了語音,其實,可能是體質的問題,我們醫院的生理食鹽水會讓火星人過敏。我警覺的看看四週,然後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你的意思是他一瞬間壓低了眼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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