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唸書的地點,除了教室、書房,就是K書中心和圖書館。

圖書館是一個有很多功能的地方,但是對考生來說,這裡除了唸書借書睡覺打混之外,還是青春期一個重要的社交場所,聯考前的高中男生來這裡除了唸書外最大的目的就是偷看女生。

黑衣男子曾經說過:”聯考是最好的春藥,在壓力下每個人壓抑的愛苗都茲長快速。”

卡神拿著書,坐在市立圖書館高樓的窗邊,看著不遠處大安森林公園的演唱會準備工作。

在空盪盪的坐位上,卡神仔細的揣摩攝影機的位置,找到靠走道最前面的位置。

他在心中盤算甚麼時候歌迷會開始聚集,在那之前就應該暫好的位置,需要的水、螢光棒、面紙、零食跟等下夢蝶要上台獻上的花。

放在圖書館書桌上的歷史課本已經從隋朝跑到唐朝,轉眼又過了五百年,不過卡神的眼睛始終關心不了這五百年間的變化。

午後台北的天空響著悶雷。

開始下雨。

卡神飛快的收拾好東西,就衝下樓。

在滂沱大雨中,除了有遮雨棚的演唱會舞台還在進行架設外,還有一個穿著塑膠雨衣的高中生。

他坐在一件雨衣上,抱著背包,靠在他身上的是一把罩著雨衣的花束,雨水從天空毫無阻攔的落下來,馬上打濕了椅子和地面。

高中生的眼神兇狠,瞪著黃色雨衣上面的天空,”搞甚麼,你這樣說不定演唱會就要泡湯了,演唱會泡湯了她就不會來了,她不會來了你給我試試看。”

他用上他所知最兇狠怨毒的眼神瞪著天空。

還好雨停了。

差一點卡神的眼睛就要抽筋了。

晚上的演唱會,夢蝶坐在枕木椅第一排的位置,現場唯一乾乾的椅面。

夢蝶捧著一大束百合,臉上露出緊張又期待的神色,台上的歌手已經唱到安可曲。

“等等,”卡神傻理傻氣的拿出噴霧氣,把花再噴了噴。

“你怎麼會帶這種東西啊。”夢蝶嘖嘖稱奇。

“他沒我想像中的高ㄟ。”夢蝶張大著眼睛,難掩心中的興奮,”噢,我一個禮拜不要洗手了啦。”夢蝶開心的說著。

“那你一個禮拜不要用手碰我。”卡神裝出噁心的表情。

“哼,臭美哩,誰要用手碰你啊。”夢蝶故意伸出手,朝卡神揮舞,他們追逐在金山南路的公車候車室裡,台北的風有點微寒,這是卡神喜歡上夢蝶第七百一十三個日子,當時他們都是高中生。


“哎唷,書唸不完了啦。”卡神的死黨元祥在教室的坐位上呻吟,然後開始翻滾。

卡神看著教室窗外的夜空,從那次演唱會之後,夢蝶扣人心絃的表情神色就沒有更新的機會了,想著遠方幾百公尺外唸女校的夢蝶,也許也看著一樣的夜空也說不定。

“喂喂,你是唸書唸到中風喔。”元祥在卡神眼前揮舞著手掌。

“失心瘋喔,唉,這種事,一旦兒女情長,就會英雄氣短了。”元祥一整個看衰他。

“不,為了她,我會拿出我最大的本事的。”卡神在心裡暗自發誓,如果因為喜歡一個人,而沒好好準備聯考,我是不會原諒自己的,我要讓愛上一個人變成我努力的動力,你等著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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