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凌晨三點,睡了一個白天的刀人,現在正是精神旺盛的時候,從醫院留觀區走回診間,細細想著病人還沒處理完的事情,接著,走向急救區因為肝硬化所以大吐血的病人。

“走廊的病人怪怪的喔。”正在確認病人血壓的刀人,聽到一個女孩細聲細氣的聲音,聽起來很悅耳,不過聽到她說話的內容,卻讓刀人身體一震。

“你是…???”刀人轉過頭來,看到一個綁著馬尾的可愛女孩,穿著素白色鑲藍邊的水手,有種恬靜的可愛,雪亮的大眼睛,細細小小的嘴唇,笑起來還有彎彎的酒窩,絕對是純種的蘿莉。

我甩甩頭,把”這女孩到底是不是我的菜”這種問題趕快拋開,然候凝視了女孩五秒鐘的時間,我趕快跑到走廊上,看到剛剛因為藥物中毒的病人,原本還好好的,現在卻呈現深吸氣,然後停頓好一下都不呼吸的樣子,看起來因為換氣不足,二氧化碳應該已經開始堆積,人已經重度昏迷了,我趕忙把病人推到急救區,幫他氣管插管。

忙完了一陣,我想起那個馬尾女孩。

她是誰?

我走回吐血病人旁邊,眼神注視的不是心率監測器,我在牆邊尋找白衣女孩的身影,可惜她卻不見了。

不一會兒,一個割腕自殺的三十歲男性,被女朋友慌慌張張的送來急診室,我們很快的加壓止血,把血壓計打在他的手臂,用彎嘴鐵鉗夾死,當成現成的止血加壓帶,一邊我撥起電話找來外科醫師。

“很痛吧。”

尋著音源,我認出那個穿白衣的馬尾女孩,攀在割腕病人的病床邊,說著話。

她說話的聲音很溫柔。

“…。”割腕的男子原本閉起的眼睛,虛弱的張開,看了一下女孩,又慢慢閉上。

“她想要離開你就會離開你的,就好像你想離開她就會離開她一樣,愛情是靠在一起的,不是綁在一起的。”她抬起手,放在病人的額頭上,像是媽媽一樣愛憐的撫摸他的額頭。

我走上前去,跟男子說明了跟外科醫師聯繫,因為傷到動脈,必須要馬上開刀。

然後我轉頭,打量著女孩。

“請問你是他家屬嗎?”我正在想怎麼從這個開場白要到女孩電話。

“不是。”女孩微笑,抿抿嘴。

“那你是?”

“我是糖糖。”

“那是乳名嗎?”我問,突然發現自己問的問題很白癡,不過,很難聽到有人第一次就介紹自己的小名,而不說自己的全名。

“總之我叫糖糖。”

我猜她生氣了,決定繼續保持醫學殿堂的嚴肅,不繼續嘻皮笑臉跟她哈拉要電話。

“她會回心轉意的。”男子看著包在自己左手腕的繃帶,靜靜的說。

“她不會。”

“她會。”

“她不會。”

刀人:“……。”

那是第一次刀人遇到糖糖。

如果第一天遇到她,可能覺得她是病人家屬。

第一個禮拜遇到她,可能覺得她是樓上跑下來的精神病人。

如果一直都遇到她,刀人也不用開口了,醫院跟她的關係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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